10个中央部门超限一个月仍未公开三公经费

卢住

　　核心提示
/ J+ d* k5 h( g4 W- b　　距离国务院“中央部门6月要公开‘三公’经费的大限已超时了整整一个月，但截至昨天，88家单位中仍有外交部、国务院预防腐败局等10家无动于衷。俗话说：“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无论是“处心积虑”地选择在深夜或周末发布，还是埋藏在官网的角落深处，多家单位的“三公”数字颇耐人寻味：扶贫办去年“三公”人均消费高达9000元、科技部和宋庆龄基金会接待外宾每人次分别为1.25万元和672元、78部门去年每家至少置办了51万元新车……
　　三公赛场
  `+ T  o! i) B  }% Y　　发令枪
　　今年3月23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要求继续压缩中央部门“三公”经费预算。5月4日，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部署进一步推进中央部门预算公开工作，并要求在2011年6月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批准中央财政决算后，中央部门要公开2010年“三公”经费决算支出，同时公开2011年“三公”经费预算支出。
  ]/ Y5 i; H: @  {& k　　TOP1
0 @7 W- B$ {. h1 e' `( \7 w  u- f; ^　　国管局97%
　　公车费用赛道
/ ]- Q. z- e, o# X, ~　　本赛道中，国管局公车费用占比最高，去年拿出4000万元用于中央国家机关78个部门的部级干部专车和部分一般公务用车购置支出，平均每部门配车超51万元。
　　TOP1
　　商务部94%
& K* c. v+ d8 Y8 \　　出国(境)费赛道
( Q% I( k+ N9 o　　本赛道中，计生委的出国(境)费用占比高达51%格外引人注目。有网友质疑：“难道计生委出国去宣传计划生育政策？”
9 k6 L. {4 j! N3 s　　TOP1
! |6 Z) D4 f/ D+ o/ \6 Y4 e4 ?　　对外友协 65%
　　接待费赛道
6 c0 t  _" L1 r, X! J- x# W. N　　本赛道中，只有对外友协、宋庆龄基金会、国家宗教事务局接待费占比超过50%。国管局接待费占比最低，为1.2%。
　　尚未参赛者
　　截至8月1日18时，尚有10家单位没有公布三公经费支出，分别是：外交部、国家安全部、国务院预防腐败局、国务院侨务办、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国务院台办、国家煤矿安监局、国家保密局、国家密码管理局、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
　　人均赛场
& E1 n- S5 z* b+ Z6 C- @- D  t　　点评：部分单位“三公”畸高
　　叶青(湖北省统计局副局长、全国人大代表)：扶贫办9000元的“三公”人均消费确实较高。现在看来，一些不起眼的小单位，“三公”经费畸高，一方面说明经费有硬性开支，比如单位再小，总得有车；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些单位开支过大，大有节约空间。
　　卫生部476元
. F7 R, s9 H8 g# U　　工业和信息化部1573元
+ [# E( I# q" r" U　　交通部1940元
1 e  ?$ P; I: U+ ?% g　　农业部2568元
　　国家气象局(含全国气象部门)3334元
　　国资委3599元
6 T2 t. E! w7 A2 _. y: i9 g3 }" R　　中科院4610元
　　国家知产局5090元
' k  n# u2 c. I, ?　　国家统计局5353元
　　环保部6530元
! k9 c$ \3 s) i5 o1 o$ i　　扶贫办9000元
) t# y7 m0 x# F　　对外友协 74593元
　　国家信访局
　　98.25万
　　国家信访局是唯一“三公”总量在百万元以下的单位。去年预算167万。国家信访局解释：这主要是切实落实国务院厉行节约的精神。到底是预算制定留空间，还是本就不必那么多？引人生疑。
( ]' q$ O$ P( ~* X/ D& h; G; k　　国税总局(含国税系统)
　　21.66亿
8 }6 w" i8 D8 \# d, ?  b$ O5 g. h　　国家税务总局(含国税系统)的“三公”费用刚一公布，就将在榜首只待了一天的海关总署(5.03亿元)远远抛下。接待费用高达6.7亿，占全部经费近三成，备受质疑。
: r2 ?* a' D& s　　相差2205倍
( N5 @# ]( [- U( l3 \( {( y　　总量赛场
  o' L0 S% X; u. v% y. l% L. i　　点评：各部门节约空间不小
　　叶青：我相信，即使这么高的数字，国税系统还有大量临时性的接待是无法计入的。全国3576家预算单位一天吃掉多少？是一个大数字。按照中央机关总的比例，公车占2/3(94亿中62亿是公车)，接待、出国占1/3，接待费最多占15%-20%为正常，像国税系统这样达到1/3确实偏高。
　　信访局人员少，“三公”自然就少。但因为他们“响应国务院号召节约出来的”，如未节约一样可花个精光，可见各部门还有不小的节约空间。
　　样本
) Y* g) @3 C1 Q2 N: v2 a4 h　　审计署说明最详尽
2 v0 G  p% h) X3 k( u; {% b　　合计  因公出国(境)费  公车购置及运行费 公务接待费
8 N0 Q+ g) W6 H; ~　　2010年“三公经费”财政拨款预算数
　　2711.65 617    1229.65    865
5 S4 v+ p0 c) h　　2010年“三公经费”财政拨款决算数
　　2503.79 616.72   1229.65    657.42
3 m8 m# J2 I: f! _  h2 W　　2011年“三公经费”财政拨款预算数
& ~1 t# @$ @  ^3 R4 J2 H3 Y　　2687.06 617    1205.06    865
+ q' r0 _5 _7 Y6 P9 }  r1 O, v　　单位：万元
8 W  w5 ?& }4 `2 Q4 x7 m0 e　　统计精细到人次
　　审计署为此次“三公”经费公开亮出了一例范文，但遗憾的是，这也几乎是唯一一份；更多的财政拨款单位选择了“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说还休。
　　在审计署长达800多字的说明中，详细开列了去年因公出国(境)费用总数、团组数、人次等；公车购置运行费用总数、新购车辆类型和各自价格、车辆保有数(206辆)、车均运行维护费(5.41万元)；公务接待费总数、接待国外来访团数和人数等。
* O7 [* \  E" p( u+ a　　根据审计署公布的数字，审计署去年出国(境)共69个团组368人次，花费617万元。平均每个团组5人左右，人均花销1.6万元。但因天数不详，无法与市场价格相比较。与之相比，科技部团均2.98人，人均1.89万元；宋庆龄基金会团均6人，人均6284元。
　　每辆公车每月花4508元
8 Y$ f' B$ ~- b0 b$ {　　在公车方面，去年审计署新购公车4辆，共计115万元，平均每辆车28.75万元。审计署及18个地方派出机构拥有公车206辆，全年车辆运行费1114.65万元，平均每辆车每月花费4508元，宋庆龄基金会每辆车每月2650元。
　　公务接待中的涉外接待数据非常明确，140万元用于接待24个团组的139人次外宾，平均每人次1万元。但国内的公务接待费只有总额517.42万元，难以再落实到人头。记者统计对比发现，涉外招待费各单位规格不一，最高的是科技部，每人次1.25万元；对外友协每人次3961元；宋庆龄基金会每人次仅672元。
) o! z* p3 b6 D4 O5 F9 A　　问题
　　“三公”经费四大疑问
　　1　口径不一：数据为啥另类频出？
　　外事接待算不算接待费？
　　在“公务接待费”中，绝大多数单位将其分为涉外接待和对内接待。但民政部、商务部、司法部、全国妇联明确说明“不含外事接待费”。
; B/ ]5 ?/ U+ _& z　　如果与绝大多数单位统一，这几家的公务接待费基本会翻番，其中商务部接待费将是目前公布的近8倍。
　　司机工资计入公车费用？
6 {/ i& F% {6 p, a; E% ?8 y4 H　　在“公车购置及运行费”中，绝大多数单位开列了燃油、维修保养、过路过桥、保险、停车等项目，扶贫办和贸促会将“司机劳务费”或“司机薪酬”也列入其中，国家信访局还有“安全奖励费用”一项。
　　如果仅按每名司机每月工资1500元计，相当于用车较“狠”的审计署车均养车费用(4508元)的三分之一。
, r: S( C1 H* r) S) k3 N1 l, q7 `　　因公出国发“个人零用钱”？
, d. d+ @; t- p) k- }　　“因公出国(境)费”一项，绝大多数单位是指食宿、交通、餐饮、培训费用等常规项目，中国外文出版发行事业局则创造性地加入了“个人零用费用”一项。
. X0 p0 M- y) }$ `7 F; @　　点评：出国经费可个人分摊
　　叶青：公务接待费的不同列法，说明口径没有统一，建议列出总的接待费，再分为外事与内宾接待，这样一目了然。
　　司机工资应该列入公车运行费。所以说，所有的部门公车经费都没有包含司机工资，最多就是补贴。从财政分配角度来看，大的方面分为人员经费与办公经费，司机的工资一般是在人员经费中。司机一年的工资就是3-5万。
% \; S2 p! E) D' D4 z& |　　个人零用钱列入出国费当然不妥，不过确实存在。我曾经设想：如果公务员出国经费个人承担三分之一的话，或可大大节约出国经费。
. ~- |. y0 C" q# T　　2　少得反常：单位是否有下家埋单？
& O' o7 w' n9 v% L2 E5 {' U3 C; a9 I　　纳入住建部“三公经费”预算的共包括13家单位，但包括外事接待在内的“公务接待费”，去年决算和今年预算分别仅为26.07万元和13.95万元，公车费也“大幅低于预算数”。有专家直言不讳，手握大权的单位往往都由有所求的“下家”负责埋单。
/ \0 }! z; e( Y8 T5 C2 c9 R4 I　　3　惜字如金：经费说明言多必失？
; b7 k: ^1 O  B2 d8 w　　“三公”经费本就专业性极强，即使详细说明，作为外行的一般公众也只能看个“热闹”。但有些单位却惜字如金，令本该起释疑解读作用的“说明”有如天书。
9 V( Q# A# H7 g. v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说明仅一句话“2010年‘三公经费’财政拨款决算数为通过当年财政拨款预算和以前年度财政拨款结转结余资金安排的‘三公经费’支出。”不仅让人完全不懂，连通读一遍都有难度。
　　新华社和国务院参事室的说明也只有短短两句话，均不足百字。
6 E; }5 O1 q7 P8 u* J6 a　　国管局在介绍公务接待费去向时仅说“用于我局按规定开支的各类公务接待支出”，一副“不足为外人道”的姿态。
, l3 E$ |# p% Q# V" |　　点评： “说明”应验收合格
　　叶青：俗话说：言多必失。对说明没有做统一的要求，所以可多可少，自由自在。建议各单位的“说明”要统一经过财政部、审计署验收合格才能公布。在民国时期，一年就有厚厚的一本《预算说明书》。
) b- H, U3 M7 V' y# _) p' j　　4　预算提高：今年指标为何高于去年？
　　尽管中央一再要求压缩“三公”经费，其中公车购置运行费预算要压缩2%，因公出国(境)费预算和公务接待费预算零增长，但还是有过半单位今年的预算额超过去年决算。
. ]5 }9 U. ^# ]8 Y- R; H　　记者统计发现，在已经公开的86家单位中，“三公”经费总额有46个部门今年预算高于去年决算，仅39个部门有所下降。
　　其中，中科院的降低金额最大，达到4360.69万元，降幅为15%左右。降幅最大的是国资委，达到38%以上。预算提高最多的是海关总署的900万元，增幅最大的是残联的22%。
　　点评：财政把关不严
　　叶青：数字增长过快，一方面是这些部门的责任心不强的问题，尽量把预算打得宽一点，一方面是财政部把关不严的问题。建议国务院要求，各单位三公总额不仅不能突破上年数字，而且还要硬性下降，有困难只能总额不变、内部自求平衡。
　　专家观点
! r( \; j- r+ s9 H, t# q' _　　“三公”公开应入预算法
: h' P* I+ q3 h　　纳税人除缴税义务外，还有监督税款使用的权利。一直密切关注“三公”的湖北省统计局副局长、全国人大代表叶青强调，“三公”公开要由国务院要求走向法律约束。
; |6 {1 v# s/ l4 ^8 x　　他介绍说，目前的预算法没有授权财政部公开部门预算和“三公”数字，财政部只能公布全国的预决算数字。因此，预算法修改应增加部门预算与“三公”公开的内容，实现从制度要求走向法律约束。此外，国务院还应制定部门预算暨“三公”公开管理办法。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统一格式、统一口径、统一说明、统一公布时间。可以参考香港部门预算公布到“类款项目”四级的做法，其中统一口径非常关键，否则极易引发质疑。口径不仅要统一，而且宜大不宜小，口径大了，更符合实事求是的原则，老百姓也会觉得数字更加可信。不能将一些真实信息隐藏在压缩的数字之中。
& k$ c' G) Q7 Q; ?: [6 r　　预算执行不到位须问责
; i5 U* X( w2 N( h- p0 E- C　　“公布不是目的，只是手段，目的是要防止特权腐败现象的蔓延和普遍化。”国家行政学院教授竹立家日前在做客人民网时表示，“三公”消费的公开只是起点，下一步还应使数字继续细化，并建立问责机制。
8 J: k0 V# |, r& h+ a) c, a  N　　要遏制“三公消费”，首先要公开透明，引入监督，“必须下决心降低权力运行成本，特别是附加在权力上的一些特权成本。”竹立家认为，不能只通过政府部门自身监督，必须引入第三方监督：一是全国人大常委会的监督，二是进行社会舆论监督、媒体监督和公众监督。
　　要使监督有效，竹立家认为“三公消费”的数字须进一步细化。面对“三大块数字”，公众和人大常委会无法监督，也就不知道这些费用是不是合理。
　　要整治“三公消费”还必须建立一整套配套制度：如果不公开、假公开，主管领导要担责；预算执行不到位，也要实行问责机制。
; }7 Z' D2 f& B, e- E7 [　　本版撰文 首席记者 姜葳
　　网友辣评
) y- e, e# h6 R: K( l: q　　杨佳蔚1993：专门看了看各部委的“三公”经费，有个大体印象，“三公”大小与权力成反比，权力大的，开销可以向外、向下转移。这是个很值得研究的问题。
9 N& e; c5 J/ }% f" a) }. Y% N" |　　格拉苏帝：国税总局“三公”账单最让人咋舌的是公务接待费，全年吃了6.6亿元，平均每天182万元！国税总局从上到下，按说只有吃别人的理，用不着去求别人或者宴请别人。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国税总局每天都吃些啥？
6 w4 x2 o) R; |+ V! h0 j　　一十九画生：三公经费公布，是个技术活，更是个政治活，必须有一个统一的格式和要求，先拿出一个范本，然后按此样式做，少一项都不可以。在此基础上，再进行解剖几个麻雀，对不实者公开曝光，依法处理。这叫真公开，否则就是走过场。
0 ^9 W0 |' h5 O. k# f　　上海shenhao:扶贫办2010年人均三公为10816元。而2009年，中国农村居民年人均纯收入只有5153元人民币。
　　路过-倾听：个人感觉是，中央政府大部分出国都是有正事的，毕竟现在越来越多的国际交流和场合都需要中国出席。但是到省级政府，旅游的成分就很大了；到市级或县级官员出国，水分更大。如果真要关心出国的费用，地方政府的费用应该更有看头。公车和接待费用恐怕也是。
　　waiting小小博：已经公布的三公账本，怎么看不出和公款旅游、公车私用、公款吃喝有啥关系？难道是我的理解和政府理解的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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