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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校陷入学员越多、收入反而越少怪圈,部分教练终日为生计发愁
, m# q1 H) b% r$ V5 L ■采写新快报记者 牟晓翼 实习生 汤畅 ■摄影新快报记者 黎湛均: M! j8 b* P8 S+ q( q$ t7 I
试问在广州最赚钱的职业是什么?选项中肯定有一个是驾校教练。在报名学车人数节节攀升的今天,每人动辄四五千的学费,一个教练至少同时教四个学员——说教练不赚钱,根本没人信。
! w& [9 d" Y& B5 t 但这并非广州驾校教练,至少是其中一部分的真实写照——在考试积压严重,从而断绝了靠新招生获取收入的情况下,这部分教练终日为生计发愁,他们所在的驾校陷入了学员越多、收入反而越少的怪圈。, v/ F8 H5 H# B7 [% `. q3 m0 m
拿驾照要进行多久培训?对于学员,长达9个月甚至一年的培训时间,已经比规定超期三倍还多。如按照积压现状,新近报名的学员中至少有五成,不可能在两年有效期内拿到驾照。
+ M2 `( k6 m! b9 `" K( ?: f “半年拿驾照”不过是口号8 D1 ~+ m( D' L4 [4 B) {
23岁的小张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去年年中他在××驾校报名时,接待他的工作人员拍着胸脯保证:“最长半年,肯定能拿到驾照。”如今一年零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小张才刚刚结束了“九选三”的考试,这仅仅是驾考五关中的第三关。工作人员依然是那张笑脸:“恭喜你啊,最难约到的三科都过了,剩下的很快了,两个月,最多两个月!”
1 C/ Z: ^, l6 \# D 小张从报名到考科目一,等待的时间是三个月,科目一到倒桩,四个月,倒桩到九选三,五个月。如果接下来的两科等待间隔仍然要递增,小张很可能在两年有效期内,无法拿到驾照。出于这个考虑,小张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给驾校打电话催考的次数,甚至多于他去教练场练习的次数。
8 |5 Z2 u; Y5 Z4 z8 p% i 对于约考难的解释,驾校始终只有一个回复:考场有限。但让小张始终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考不了那么多人,为何政府从不限制学车报名?0 ]9 s- c* C; l& @4 M8 N& l
新学员学期或将超两年
% b6 a. ] _2 a$ @ 从科目一合格核发准考证算起,所有报名的驾校学员,必须在两年内通过所有考试,拿到驾照,否则视为放弃。9 y3 n0 j& O2 b5 a7 Y* M3 f+ b
考期无限期延后的同时,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广州市学车费用却开始悄然上涨。一间普通驾校学费从3700元上涨至如今的4500元左右,涨了800元。按照驾校方面的解释,这800元费用包括了油价上涨、教练工资和教练车“超期”服役的成本。不少新报名的学员也发现,驾校给出的拿证期限承诺,也已经普遍延长至9个月以上。, p* W$ T& p& d- c
根据广州市今年总体报名人数可能超过38万人、目前积压20万人,以及岑村考场超负荷运转才能达到的15万人考试能力计算,新报名学员中至少有五成,无法在两年有效期内拿到驾照。/ M$ g! o& v, k8 I%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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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9 A$ ]) u5 ~. D9 t) B8 h, i; e 行业内老师傅揭露:“这是变相提高收入”
+ `- j$ j! F5 j: w \$ E3 N- g 近年来,在广州大型驾校打出的广告中,出现了多交钱即可马上约考的“VIP学车班”,每名学员加收上千元的费用,称之为“招待费”。驾校解释,这是因为考试积压严重,需要向车管部门有关人员“走关系”的费用。只要加入这种培训班,学员即可正常约考,无需超期等待。* X- x9 }2 w5 `9 s9 a" k8 X
一位常年从事驾驶培训行业的师傅昨日告诉新快报记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是驾校苦于考试积压名额有限,变相提高收入的一种违法行为。6 r* @: N3 Z/ g8 ^, H
由广州市交委根据国家法律法规制定的“驾驶培训配置额度”,其详细表述原本应为“每台教练车每年培训58人”,换算到每月应为4.83人。但基于市场化运营的驾校为了保证利润,便在教练车数目上下工夫:通过大肆买进价格低廉(约为8万元一台)的教练车,掌握更多额度,继而扩大招生。但实际上,由于官方考试能力不足,广州车管部门每个月都会提前根据能力制定下一个月的考试名额,下发给驾校。换算成实际毕业人数,额度已下滑为每台教练车三人,甚至三人以下。如此一来,部分驾校就通过“出卖”正常约考的额度,来欺骗学员。
4 I9 c4 k, R- C! b “陪考辛苦还要挨骂!”教练透露心酸内幕——学员多了工资少了
: ]- R+ L2 H4 u 7月27日这天的下午,某驾校唯一有教练证的老吴又挨了老板的骂,本来说好3点半就能考完四个人的“九选三”(驾照考试其中一关),因为人实在太多,拖到了4点半才考完,还有两个学员不合格。等他从岑村考场回到了近20公里外的黄埔南岗的培训场——其实也就是个被各种货车临时停靠的荒地——已是6点了,老板正向一群冒雨等着练车的学员们尽力解释:我们教练马上就回来,他那台车也让给你们练。结果老吴刚到就说自己腰疼,练不了了,想开着教练车回家休息——老板当即大发雷霆:你到底是想干还是不想干了!?
! v" r7 B" @2 C; ^5 m 现在工作量是以前三倍
6 ]3 m9 f3 d, w7 X1 ] 从2003年到2007年,老吴感觉日子过得还很滋润:每月有将近五千块的收入,这还不算学员“孝敬”自己的香烟和宴席,那时他所在的驾校一年招生100多人,工作相对比较轻松,偶尔还有小假;但好景不长,到2009年,老吴的驾校一年招收学员超过300人,足足是三年前的三倍。老吴工作繁忙的同时,收入反而开始下降。3 b+ h( E* R- F! ]. `4 ~# U
无法约考,旧学员便不能毕业,新学员便无法招收,驾校失去了收入。如今的老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老婆又没有工作。去年因长期驾驶导致的腰椎间盆突出病发,老吴为了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老吴常常对老婆说,某某教练开长途,精力不足导致车毁人亡,“晚上别吵我睡觉,万一第二天我出事死了,你可以改嫁,但两个孩子怎么办?” @ f2 o$ P' Y
不可能实现的请愿信. J$ M3 \! L( @! a# v4 |
今年6月28日,老吴写了一封信给交管部门:“我衷心恳请你们,讨论研究,结合我的实际家庭困难、身体上的特殊疾病,给予照顾我的学员考试,只求可以考得快一点,其他的任何要求、任何目的都是没有的。我是家庭中的重要支柱,万一倒下,我不知道他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办?”长达三页的信纸,老吴历数考试积压、延期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只在最后提出了唯一的要求。
3 L6 I. y7 e! L9 n1 u& ?9 O 为了满足这唯一的目的,老吴不惜开出了“优厚条件”,“……我有A牌驾照十几年了,我可以在贵单位任个职,早上为你们开中巴送考试员去路考,工资我不要,免费为贵单位服务!”
" ?' u, ~+ T( {; R3 o 不过在信寄出的一刻,老吴就已经知道,这是一封不可能实现的请愿信……7 S8 a% |4 c/ U3 B
对比
0 C4 T8 c3 S F, s& l( [8 \1 t 广州教练收入不足深圳一半
# v9 I- l% _% Z' a& u" x$ z; W 据统计,广州市目前有94家驾校,注册的职业教练8000多人,除去每人月878元的社保基金,每位教练平均月收入为2500元至3000元左右;而对于已经开放社会考场的深圳市,这个数字是7000元至10000元。7 S" O2 i; y1 T a$ u% J- [$ u
业内人士分析,正是由于开放了社会考场,使得报名人数与广州相差无几的深圳市,学员积压现象减轻,新旧学员交替率大幅增加,学费收入随之增加;加之目前深圳社会考场同时承担有偿训练场的角色,30多个不设限招生的培训班,可由学员自主选择是否交费到社会考场进行训练和考试,无疑为驾校额外增加不少收入。! |6 d5 m8 \2 V! O
(本文涉及人物均为化名)5 p* `' e* c, @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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