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者无畏"——中国程序员和印度程序员的对话

upring

一个在美国IBM工作过2年，在印度公司工作了4年的项目经理与我司资深软件开发经理有这样一段对话。
' p: V* v: L7 P/ |1 {  b, e$ {
    印方经理问："你们每月生产多少行代码？"
    我方经理掂量了很久，谦虚地说："人均代码1万多行吧，不到2万行"。
6 ?% p! w8 E. \4 U9 i7 b    印方经理听后，眼睛瞪得圆圆的："喔！你们已经远远超过国际最高水平了。"
    我方经理惴惴不安地反问："你们的呢？"
    印方经理很认真地回答："我们公司目前的效率为每人每月300行。"
5 f) o! h- ]3 n; |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想换了其他人（包括以前的我）也会给出同样的答案。
% B. L  _, W% m8 P2 E  V
    为什么与软件大国有这么大的差距呢？
; n* s3 y( h: V  b
' R3 r" s" o+ I% Q* ~- o* W; q    首先我们没有生产率的概念。大多数人是这么算的，一天编400行－500行代码还不是小菜一碟。一个月有30天，这样每月1万多行还不是轻松搞掂？
- V( F$ J# W  w* u5 i$ [
    殊不知，这个伟大的假设有两个致命的错误：第一、没有考虑需求分析、概要设计、详细设计、单元测试、集成测试、系统测试的时间，也没有考虑文档的时间，甚至都有可能不知道有这些过程。
7 y) l* |7 ~  R: _1 v
    这不是笑话，试问：我们有需求分析吗？我们有单元测试吗？我们有编程规范，但我们遵守了吗？

    我们的代码花花绿绿，风格千奇百怪――
+ \4 s7 s* T5 x: W3 s; u; A6 y. U
    我们不是有"开发完了，还没有设计文档的经历"吗？
  U$ M. x: X% @# h# _# x' u! m5 s
    我们不是有"要转中试了，所有人才开始埋头苦干写文档"的经历吗？
! V3 ^( @1 C# S
: R8 ^! J! t5 Q; g; E3 {% @    我们不是有人在文档中写过，"该软件对人畜没有伤害"吗？

' A( o( s9 c# e. s3 v    当然，我们更不可能想到有review的时间，根本考虑不到质量控制?

/ h' m' Q4 B9 g% A    我们最熟悉写程序、系统测试、维护，其他的都是多余。这是典型的小公司游击战的做法，一个人搞一个小软件，不需要任何流程，没有任何质量体系，除了写代码，测试以外，什么都不需要，非常自由，自以为"牛得不行"，这很easy，那很容易，"管理是罗嗦，流程是麻烦"，但实际的结果是什么样大家都知道。

* B" Q: \. U! ]0 X2 t) p: j2 x% \    第二、一天能写400－500行代码，并不表示，你平均每个月能写12000－15000行代码，道理很简单，一个人100米速度是12秒，并不表示他的3000米速度是6分钟。我们不是机器人，写软件需要思考，写嵌入式软件尤其需要质量。

    印度工程师是人，中国软件工程师也是人，我们的代码生产率与水平能高到哪里去呢？正如大家都是凡人，你突然说你比子弹还快，一蹦3层楼高。
" R" g* t- I! O& Q# z0 k" i
    这真是"无知"者"无畏"?

    其实我们的生产率很低，自己不觉得罢了，很多人并不相信我司的公开数字――月产代码才120行？如果算一算所有的人力，所有阶段的时间，我们就不会惊奇这个数据了。不信的话，我们拿一个产品算一算！或许我们的经理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个产品投了多少人力。华为有职业化的软件开发管理人才吗？目前几乎没有，或许我们真的有月产2万行的编程高手，也有很多自以为能写2万行代码的"泡沫"高手，但我们没有真正专业的软件人才！

! M. h6 ~2 i1 U4 q" ~    目前我们公司的销售情况很好，卖得很火。但这是项目开发成功了吗？不是，可能更多的是市场的成功，以及产品预研立项人员的成功。生命周期内还要花那么多维护费用，这怎么能算成功？如果我们造飞机，我们可能自己都不敢坐。衡量项目成功的标准与要素是什么？很多人并不知道。印度发展最快的Infosys公司告诉我们：衡量项目成功的标准是"质量、成本与进?quot;，达到这一目标的重要条件是"流程、技术、人"。
+ s+ ~& E% c% J
    我们做计划时，只有进度，或许会考虑一下成本，但从来没有考虑过质量。我们知道项目开发的质量活动是什么吗？我们不知道；我们知道我们的质量目标吗？我们也没有；我们知道如何控制我们的质量吗？我们没有干过。
6 G* j  b) Q1 o3 {2 Y! u
    所以我们才无所畏惧，百折不饶。但如果我们知道"折"一次要花100万，我们还会无所畏惧地"百折"吗？再回头看看一些业界标准：某印度合作公司通过了CMM5级，联合开发项目的生产率为每月400行。其中编码阶段，印度工程师每天可以写200至900行代码。
) F, P+ P; X. Z% Z. H# T& E在4个月的联合开发过程中――

    在编码速度上，我方优秀工程师与对方差不多，但别人教会了我们如何保证代码规范以及编程风格的一致；
% g2 ?6 ]$ I, C" q! x3 z8 o% t    在阅读协议标准方面，对方的速度是我们的4－5倍；
    在设计方面，对方有明显的优势；
( B# {  ~7 H/ y6 p    在质量控制，我们与他们就没有办法比较了；
    在预测方面，对方估计工作量为36人月，我方估计为22人月，实际数为35人月。
+ v1 Q+ Q4 {0 P. n. y    通过对比，我的结论是：我们富有，因为我们有很多bug；我们快速，因为我们没有质量体系。
) x. z, j/ B! N  O1 f+ T    有些人还以为――
3 E! A  {& Y6 p+ n  {: K. ]& ?0 Q    会使用配置工具sourcesafe,就知道什么是配置管理；
- n  B- o7 }! r3 s8 F( T* M    会画CANTT图/PERT图，就知道项目计划是怎么回事了；
    填一下表格就是管理；
& C5 O# P: E* s+ f0 H8 K# J    吃一顿饭就是沟通。
& U$ i! a1 }# x
9 b$ N5 e5 T4 y* ?1 w    没有对质量整体的认识，不了解其为什么这么做，大家就根据自己的过去经验"理解"、"推测"、"认识"别人，有这么巨大的认识差距就不足为怪了。

+ y# ?3 ]& |/ L. h. O    目前，公司在质量体系方面的培训与推行力度的不断加强，印度所经验的不断推广，在很多方面，如流程建设、预测、质量控制、度量系统，我们已经初步了解该怎么做。但我们还要不断地宣传、不停地松土，让所有的人承认自己无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由"无知"变为"有识"。

    "艺低人胆大"，今后，我再也不想听这种大胆的豪言壮语：“我们每月代码1万行"！

* _$ L5 j% z% y; ?1 V' W! ]